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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2/14 9: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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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无效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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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狠狠的砸在了床上。26: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无效婚姻34

35

第章血的代价②

我以司马瑶的视角看着季天青沉默的走远,进了奶茶店的门之后,我下了车,然后在桥边将针剂扎进了大腿,奋不顾身的跃入了水中。

有人跟着我跳了下来,但我已经疯狂的游远了。

离开水面的时候,身体是很冰冷的,但是最冷的还是心。

鞋子在落水后丢失了,我忍着冰冷跟随司马瑶的视觉一路急奔,终于到了自己事先安排好的地点,但是还没能找到接头人就被人当头一棒,然后再醒来,就已经到了码头,即将被塞进船里。

可能是我意识中想看更多,脑细胞给了我最大的回馈,我看到了很多零碎的场景,在司马瑶和季天青去买奶茶之前,司马瑶坐在房间里看着很多不同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一个货车司机,就是之前我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在梦中见到的那个,原来我之所以觉得他眼熟,是因为我看到过他的照片。

虽然被梦境折磨的满心痛苦,但我潜意识却觉得高兴,因为至少季天青的父母不是我害死的。

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喃喃自语一般的,我听不清楚,或者说是无法分辨清楚意思,但隐约听到他说,你在季天青心里,永远不可能是第一位。

再醒来,房间没什么变化,保姆刚好轻轻敲房门,提醒我去吃早餐,我浑身无力,感觉真的是自己去海水里狂游了一回一样的下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本打算去餐厅吃饭的,可我走了几步停下来,又一次回头看向他。

他身边没有放着拐杖,穿的衣服也不是季月明喜欢的样式,虽然乍一眼看过去他们一模一样。

他对我浅笑,然后站起来,腿脚没有任何问题的快步向我走来,将我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眼泪一瞬间就落下来,我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

“对不起,瑶瑶,我来晚了,对不起……”他闷着声音对我说话,我双手颤抖,想要抱住他都很难做到,只是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声。

保姆在我们身后说:“季先生交代,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我回头看向她,育儿嫂已经将念姊抱下来了。

季天青接了念姊,拉住我的手就要出门,我突然停了一下,他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对我说:“上车之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念姊一脸奇怪的看着季天青,小脸微微嘟着,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理解,时不时伸手摸摸季天青的脸,然后眨眨眼睛伸手要我。

我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的离开了别墅区,季天青将我搂在怀里,一直都没有给我任何解释。

我等着他给我解释。

到机场之后,他将我的证件和机票给我,我才发现他是不打算和我一起走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沉默的望着他,季天青沉了口气,走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说:“瑶瑶,对不起。”

我心一沉,他抬手要帮我捋顺鬓角的发,被我躲开了。

“怎么回事,你说。”我抬头看着他。

季天青面色严肃的对我说:“我答应了季月明,将念姊过继到他名下,换来的是你一个人的自由,条件是我也不许再见到你。”

我刚要反抗,只觉得手臂上一痛,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知道,季天青没有说真话,他是不是在说谎,表情是非常明显的。

可我不知道到底又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骗我。

再醒来,我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房间里都是纯木质的装修,很复古,也很贴近自然,我坐起想下床,脚刚一触碰地面就一软,双腿面条一样的没什么力气。

有人进屋来,看到我之后微叹了口气,荀霜。

我沉默的看着她,她穿的也很随意,坐在床边看着我说:“对不起啊司马小姐,你可能需要暂时住在这里。”

“这是哪儿?”我看了看四周问她。

她轻声说:“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我买下来的私人岛屿。”

“季天青呢!”我怒的想要跳起来,可我没什么力气。

“司马小姐,你别激动,听我慢慢给你说。”荀霜拉住我的手安慰我。

原来季月明根本就没有放我走,季天青利用他出门的时间挟持了他,然后回到别墅类似于将我绑架一样的直接带走了,他在日本到底发展成了什么状况荀霜不知道,她说这一切安排都是小猫联系她告诉她的。

小猫确实联系不到季天青,可似乎有冥冥注定,季天青突然有一天出现在了小猫的店里,这让小猫惊的不行,就将我的所有情况都告知了他,然后季天青就策划了这样一出。

可我还是觉得疑点重重,总觉得哪里不对,季天青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季月明那里,若是想绑架,早干嘛呢?

“他让你将我留在这儿,还说了什么要求?”我问荀霜,显然她有些不好开口。

我逼问她:“荀霜,我们都是女人,我还救过你,你就这样对我么?”

荀霜微微叹了口气说:“司马小姐,有些事,女人是没办法左右结局的,事实上我听荒木说,季天青和他之间有暗中的约定,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周璐薇和季月明,具体会让他们怎样我并不清楚,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我低沉的问她:“你和荒木之间一直都没有断了联系,对么?”

荀霜点点头说:“我放不下他。”

我再问:“荒木却利用你接触季月明,然后你们合起来诓他,对么?”

荀霜又点点头。

“说小猫通知你,其实是骗我的,这一切是荒木安排你的,对么?”我语气逼人,荀霜有些招架不住,叹口气对我说:“你猜的都对,但你要相信,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我大声问:“季天青是不是用念姊去威胁季月明了?”

荀霜被我逼的没有办法了,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孩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你不要激动……不是季天青,司马小姐,其实操控着季天青的,另有其人,你一直不知道罢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局,他们俩兄弟,都因为你而中招了。”

我震惊的看向她,她拉着我的手说:“我并不知道这其中具体的情况,但是就像我说的,很多事女人是左右不了结局的,所以……”

我突然扬开了她的手,想下床没撑住直接跌在了地上。

第章棋子的棋子①

荀霜过来扶着我,语重心长的劝我:“你要相信,我真的没有害你的心,我之所以让你来这里,也是为了不让别人伤害你……”

我扬开她的手,愤怒的问:“你告诉我,是什么人要伤害我!”

“司马小姐,你听说过三青帮么?”

我愣住。

这是我第三次听到关于这个帮会的名字,第一次是*青告诉我的,她说我当初失踪出现意外就是被三青帮的人绑架了,而后来风间也提醒过我,让我提防三青帮的人。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属于三青帮的人,不是说这帮会早就已经被灭了吗?

荀霜陪着我一起坐在了地上,和我面对面,她表情平静的对我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演员会被权力潜规则,权力会被*客压,*客会被黑\帮威胁,黑\帮老大又受漂亮的演员左右,虽然看似不相关,实际上将所有的社会关系放在一起宏观,会发现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就像莫比乌斯之环。”

荀霜到底是混在复杂的圈子中的人,将一切都看的很透彻,我虽然大概能知道这些,可我其实还是不喜欢过多的钻研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你知道三青帮的什么?”我问她。

荀霜微摇摇头说:“知道的很少,但知道它不仅仅在日本,在国内还有很多欧美国家都存在,有句话说,只要有唐人街的地方,就有三青帮。”

这般强大?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我听说,这个帮会在日本已经被灭了。”

荀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到底是灭了,还是它自己藏起来了,谁能说得清楚呢?就算是我现在,也是受他们要挟的。”

我惊奇的看向她,她叹了口气说:“哪个人身后没有脏事?*客有,官员有,公众人物就更多了,我们精心维护的形象,其实背后是千疮百孔的,而遮挡着这些千疮百孔的,正是三青帮。”

我更想不通了,我既不是*客也不是什么公众人物,至于被三青帮一直惦记着么?

“我和它又没有什么渊源。”我说,荀霜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只要它对你是感兴趣的,就说明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你不一定需要知道,但你只要在这个圈里,就逃不掉。”

荀霜将我扶起来重新躺回床上,安慰我说:“总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事情到了该有结局的时候,自然就会有结局了。”

“荀霜,我被和我女儿分开了,你觉得我能安心的留在这里么?”我一想到念姊声音就哽咽了,她表情也很受震动,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在意孩子,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孩子到底有多珍贵。

但不管她是不是好心,我都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握住她的手问:“你告诉我,季天青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最近他和荒木要夺了东京地产项目的主要股权。”荀霜说到这里神色有些不稳定了,松开我的手起身说:“我做了水果羹给你,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继续套她的话了,且不说荒木有没有能力完全拿下东京地产项目,就算是能,那季天青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取得和荒木联手的可能的呢?

东京地产项目,本来一开始是季月明做的,能加进来一个荒木已经让人觉得奇怪,如今居然要易主。

季天青虽然之前表现出对这个项目的兴趣,可也没到直接能够夺取的程度,我想起很久以前,季月明去西南大区出差的时候,我曾不小心打通过一次电话。

电话里有一个神秘的长者声音。

这到底是不是一盘更大的局,季天青虽然是司马瑶棋盘中的棋子,可难说会不会不论季天青,季月明还是司马瑶,都是别人棋盘中的棋子。

棋子是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因为棋子无法揣测主人的心思。

这岛屿不大,但也意味着除非荀霜送我出去,否则我连交通工具都没有,总不可能从海里游回去。

荀霜应该是工作之间的假期,所以也不急着离开,她每天都陪我聊天,大多关于保养和养生,与季天青与荒木有关的事她会刻意回避,能不说就不说,非要说则往无关紧要的方向扯。

我总觉得她在等待什么,将我留在这里,也是为了等待那个结果。

果不其然,再见到荒木是二十天之后,和他同来的,还有季天青。

我其实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我从这两个人平静的面色中看出了四个字,春风得意。

兴许,那个地产项目,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季月明会为了念姊或者我放弃那么大的经济帝国,但从某种方面来看,季月明骨子里也有一股疯狂,保不准就被这疯狂主宰了心思。

“瑶瑶。”季天青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暖,我是想念他的,可我又有些惧怕。

以前他总是什么事都喜欢瞒着我,或者说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喜欢瞒着我,很多事不会讲的很透彻,但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现在看来,他只将他认为我能够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了而已。

秘密,总是藏着更多秘密的。

“念姊呢?”我因为他将我和念姊分开非常不高兴,季天青将我抱进怀里,轻缓的在我耳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将她藏起来了,藏在很安全的地方,你愿意相信我么?”

我不相信,我宁可相信他将孩子拿去和季月明做交换了。

“季天青,你对季月明做了什么。”我接着问,季天青浑身一紧,低头用手抬起我的下颌,有些不悦的看着我说:“这么多天没见,你第一句问你女儿,第二句问别的男人?”

我想推开他,他抱着我不肯松手。

“是你不想告诉我来龙去脉的,我胡思乱想也是没错的。”我被他压着闷在怀里,听到他沉沉的叹了口气:“瑶瑶,你要相信,不管我做什么,最终都是为了你。”

第章棋子的棋子②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我冷笑一声看向他,觉得他这个借口找的有些水平不足:“你不觉得这句话说起来有些冠冕堂皇么?”

“为了你能够自由。”季天青的这句话,说的非常沉稳,一点儿也不像哄我的。

笑话,我的自由一直都是被他们限制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已经和曲前还有风间将两个卷轴护卫说服了,现在要做的事,是拿下东京十五街的地产项目……”他急着解释,我反而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季天青,你告诉我,你背后的指使人是谁?”我轻声开口,他被我打断了话,微微愣住。

“其实是有人在操控你和季月明的对么?”我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如果眼睛能将所有一切都看的无处遁形的话,我希望自己能看透一切。

季天青松开我微后退了一步说:“你想起了什么?”

这是他第二次表现出来对我想起过去的担忧,可惜这部分记忆我还是一点儿眉目都没有。

“我想起了,你的父母不是我害死的。”我望着他,曾几何时,他异常坚定的告诉我,他的父母是我害死的,现在想来,难道他那个时候就有了误导我思想的念头?

他微垂双眼,沉声开口:“这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就是再大度开明,也不可能爱你爱的这么深。”

“人这一辈子,心里总该有个排位,爱人第一,家人第一,前程第一还是自己第一,总会有个先后。”我低着头,伸手触碰到他的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跳之后平静的问他:“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什么才是第一位的?”

“你。”他不假思索的说了这句话,我有些后悔没有看向他的眼睛,无法分辨他这个你字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微点点头说:“好,那就将念姊还给我。”

“现在还不行。”他依然回答的不假思索,我忍着不发怒,后退一步看着他说:“季天青,你是不是用念姊去威胁季月明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殇,但很快就敛了去。

我以前很喜欢他这样带着霸气却又让人不自觉会觉得心安的眼神,可我此时此刻突然觉得有点怕了。

“不管你怎么想,在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前,答应我,好好的留在这里,现在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时期,一定不要破坏我的计划,瑶瑶,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么?”季天青双手扳着我的肩膀,我沉默不语。

其实人啊,总是在该彼此信任的时候出现差错,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误会产生,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这段时期我的智商真的是彻底下线了,当女人被搅在孩子和感情中间时,脑子总是很容易发热的。

季天青和荒木离开的第二天,我就以死相逼,让荀霜送我离开了小岛,我知道她会通知季天青,所以我逼着她跟我到了上海,我离开航站楼混入人群中的时候,荀霜被一群狗仔包围了,此时此刻她还是得先应对自己的麻烦,顾不得来寻找我。

我连夜坐火车离开上海,去了天津,我决定坐船去日本。

我一直都想联系季月明,可又觉得没有联系的一个很好的开口理由。

世界很大,人生很窄,我万万没想到,我在火车上遇到了我过去的公公,潘航的爸爸。

他看到我也震惊了,显然认出了我,又觉得我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他没怎么变,依然穿的简洁,却干净体面,不同的是他身边跟着一个岁数差不多大的阿姨,看起来很面善,中铺的是阿姨的女儿,应该在上大学的年纪。

察觉到自己的老伴可能认识我,那位阿姨带着自己的女儿去餐车吃饭了,我坐在她的下铺,我前公公开了一瓶饮料递给我:“看你什么吃的也没带,喝点饮料吧。”

我看了一眼铺上仅有的一个包,还是我在车站随便买的,里面就装了一盒方便面,动荡的生活过的久了,行李这种东西显得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接了饮料,低着头,不知道能和他说点什么。

“你去看过小航么?”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我心头一震。

“不去看他也对,潘航对不起你,我们潘家都对不起你。”我前公公说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我微摇摇头说:“都过去了。”

将潘航亲手送进监狱,导致他女人自杀,孩子流落福利院,说起来是我更对不起潘家才对。

“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了福利院,但是那个孩子已经被人领养走了。”他说着抽出一张餐巾纸,在眼泪落下来之前,摁住了眼角。

盘盘……我差不多都快要将她给忘了,没想到她还是被领养了。

“叔叔,您现在有新的家庭了,盘盘也会在新家里好好成长的……”我说完才觉得这句安慰的话是多么的无力,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潘家的骨肉。

“不说这些了,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认识了曲秀莲。”我前公公从铺下面的袋子里拿出来一小瓶白酒,拧开盖子一口气闷了半瓶,将瓶子重重的放在小桌上之后摇着头,终于是忍不住,哭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般年纪的男人哭,哭的隐忍又压抑,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我前公公一边摇着头一边说:“曲秀莲和我结婚那会儿,生了潘航没多久,她就成天出去打麻将,那时候离婚的人少,离婚了都让街坊邻居笑话,现在想来,真是毁了孩子的一生,也毁了我自己的一生……”

我真的很想安慰他几句,可我身份实在尴尬,也许此时此刻听着他将过去的苦恼一股脑儿的都倒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这个阿姨人看着蛮好的,您就好好过日子吧。”我轻声说:“我知道您心里苦,我要对您说对不起,其实潘航之所以进去了,和我……”

他打断了我的话,拿起酒瓶摆摆手说:“不必将没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一个人如果行的正做的端,就算是有人存心陷害,也不可能落得一个无期徒刑的后果。”

我哑口无言。

第章老无所依

他将剩下的酒全都喝了,眼圈红红的说:“潘航其实是个聪明孩子,可惜了,可惜了,我以前庆幸,他没有继承他妈那样贪玩的性子,现在看来,只是从明面上改到暗地里去了而已,贪玩,贪婪,一样都没少,真的是,可惜了。”

他一连说了三个可惜了,每说一个都让我觉得他瞬间老了很多。

“我就自当没有过这个儿子。”终于,他很无力的安慰了自己一句。

我不知道心是冷到了什么境界才会让一个步入老年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孩子本来就是他后半生的依靠,如今看来他对自己的老年生活已经不抱希望,至少再也不想拥有儿孙满堂这样的梦想了。

那位阿姨回来了,还带了快餐回来,也给我买了一份,我看得出来,她是个挺聪明的女人,三年前丈夫去世了,本来不打算再找的,但确实是觉得我前公公人诚恳又实诚,才和他在一起的。

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有些二次元,不太喜欢说话,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回来之后就躲到铺上去了,阿姨不停的给我拿东西吃,弄的我特别不好意思,想逃又觉得自己是小辈,先走开不合适。

我前公公喝多了酒没多久就倒下去睡了,就在我打算逃走的时候,这位阿姨却拉住了我。

“方便和我聊几句么?”她浅笑着问我,她女儿在铺上向下看了一眼,将耳机塞好转过去了。

我只能坐下来,她又开了一包薯片给我,我不想吃,又不好意思不接着。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看着已经睡着的我前公公说:“老潘心里挺苦的,只是对于他的过去,他不太说,我也不方便问。”

我一向不喜欢嚼别人的八卦,但我今天破例将过去家里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她听到后来只剩下叹气了,最后抹了抹眼泪,对我说:“老潘啊,去看了他儿子一次,回来之后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也睡不着。”

这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儿子。

“我其实也是感情受挫了的人,生怕再失去,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老潘会和他以前的老伴重新和好,你这么一说我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说到这里笑了笑:“虽然这样想并不厚道,但人本来也是有私心的。”

“阿姨,您们就好好过日子吧。”我轻笑着对她说:“能像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的,实际上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真的是太难得了,平安是福,家和万事兴。”

“我现在就是比较担心我女儿,她性子闷,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她爸爸出事之后她就更不喜欢和别人交流了,哎……”她说着叹了口气,我轻拍拍她的手说:“我也有女儿,虽然她还小,但我觉得,母亲和女儿之间不该有隔阂,尤其是孩子已经没有亲生父亲的情况下,您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多去了解她的世界,不要觉得她喜欢的东西是不正经的。”

“你怎么知道我这样说过她?”她有些惊奇的看着我,我沉静的笑了笑说:“这不算是代沟,是教育的封建束缚,其实您多去观察她的世界会发现,没准能找到很年轻时候的自己。”

她尴尬的笑了笑说:“就喜欢那些动画片里的娃娃?就能有出息了么?”

我继续说:“动画片里传递的很多信和义,是现实生活中父母教育缺失的,这作为父母必须要审视自己,公平的和孩子一起观察世界,才是最必要的。”

她感慨的叹了口气说:“老潘的儿子没有福气,留不住你这样的好媳妇。”

“缘分而已。”

其实我没有告诉她,我根本不算是好媳妇,潘家之所以成了这个样子,如果遇到的是别的女人,兴许潘航会得逞的继续好好活着,春风得意,也不至于让潘叔叔成了现在这样的老无所依。

只可惜,生命中没有如果。

他们也在天津下车,我本来是想帮助他们拿行李的,毕竟带的东西有点多,但是那个二次元的小姑娘一个人充当了女汉子,拿了很多行李就跑了,我能感觉到她其实是有交流的欲望的,而且我敢肯定,我和她妈妈的聊天她听到了。

只希望他们能有幸福的未来。

“从这儿打车,到码头不远,我们就不送你了,将来有机会,来家里玩。”阿姨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对我道谢。

反而弄的反过来了,本应该我道谢才对。

不过,这样本来让人心凉的旅程却因为看到他们的结合而微暖,至少这世界上,好人还是会有好报的。

我到码头后给司机付了钱,知道不是每天都有去日本的船,最近的一班要一周以后,还不接受个人名义购买,必须跟旅行团。

我不得已找了旅行团给我办自由行的手续,这几天也没出可去,只能找地方住下来。

游离在陌生的城市里,看着公车玻璃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突然觉得心一瞬间就老了,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可能她们大部分活的已经不再光线,可所有的心思都在相夫教子上,与丈夫一起打造温暖的家庭。

而我,好日子过过,苦日子经过,折腾来折腾去,折腾的孑然一身。

广场的大屏幕上放出了商业广告,做的气势恢宏,一看就是花了大手笔的,仔细一看我心漏跳了一拍,居然就是东京十五街的广告,最后黑色屏幕上出现烫金的光影集团几个大字的时候,我愣住了。

我不知道这个广告还能持续多久,他们都正在经历着的战场,我却被排在了结界之外。

我买了一份煎饼果子,坐下来看着那广告,一遍一遍的看,我甚至能想的到,在看广告最终效果的时候,季月明脸上是怎么样的表情。

脑海里突然又闪过一个情景,就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阴暗的天空一般,炸的我神思清明。

第章逼仄的抉择①

我一向不喜欢下雨的,尤其是连绵阴雨,就像是《大明宫词》里那句话一样,一连数日的阴雨像是能将长安城都泡的失去了根基。

心情也一样,阳光明媚的时候就算经历再痛苦的事也是觉得能释怀,可到了阴雨的天气,就算是浪漫开心美好都会被镀上一层灰色。

我看到了一个情景,就在庭院的院子里,“我”手里拎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望着不远处雨下面对面站着的两个男人,已经都被淋湿了。

看周围环境,应该是深秋,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被雨水泡的粘在地面上。

“我”轻声笑着对那两个人说:“你们商量好了么?”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我”,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表情却是各异的。

“我”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左侧的一个,又滑向右侧的一个说:“不管是你,还是你,最终能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一个哦。”

我心咚咚的跳个不停,这就像是暗黑萝莉的游戏,就好像“我”特别乐于看着亲兄弟拼个你死我活。

“你答应过我,不会喜欢她的。”其中一个开口了,从他的表情上我判断出来,是季天青,只是另一个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平静从容的开口说:“我和你从小到大都活在不公平的竞争中,你明明不如我,但得着父母的偏爱,才处处抢我的,终于有了一个能让我和你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觉得我会放弃么?”

季天青继续说:“司马瑶心里没有我,也不会有你。”

季月明微耸耸肩说:“我不在意,她心里有没有我无所谓,我喜欢她就是了,最终她能站在谁身边,追求这个答案的过程不是更能让你和我兴奋么?”

季天青看向我,我知道按理说他应该逼迫我的,但是他没有。

想来还真的是这样,凡是和季月明有关的,他会生气,也会发怒,但却从来没有逼迫我一定要在他和季月明之间做出选择。

他们都在做着相同的事,那就是从对方的身边将我抢走。

“我”浅笑着说:“要不你们用最直白的方式,打一架吧,谁赢了,谁留在我身边一个月,可好?”

“不好。”季天青说。

“好。”季月明说。

季天青愤怒的看向季月明,拧着眉头说:“你是不是被她迷的疯了,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还要自取其辱?”

“你看你,都没动手,怎么知道我就打不过你?”

“季月明!”季天青愤怒的吼出声,季月明倒是一脸淡定的继续说:“季天青,不要说我是不是疯了,你没疯么?学也不上了,就要留在她身边,要不是我代替你挨了一顿打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替她每天挨打。”

我看到“我”不自觉的攥了拳,但为了不让那两个人看出她心里的变化,她将手背在了身后,脸上依然是那一副淡定的笑容。

季月明看向“我”说:“你说的,谁打赢了,一个月。”

“嗯,我说的。”

季月明说着就朝季天青一拳挥了过去,被轻松的躲过了。

我心里不舒服,想到季月明现在不方便的腿我就心口堵的难受,虽然看起来他确实是打不过季天青的,但是季天青一直都在让着他,只是躲却不还手。

都说在打架的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一味的攻击还是能够隐忍,这性格不通过一朝一夕的沉淀,是积攒不起来的。

最终,季天青攥住了季月明的拳,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拳打出,正好打在了季月明的胃部,他微一蜷,弯下了身子,最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看向季天青,他脸上那种表情,就和他前阵子来小岛找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啊,你就是这样,装成一副仁义,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等待时机,一招制胜,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变过。”季月明捂着肚子,疼却还是坚持要说。

季天青走到我身边,接过了“我”手里的伞,帮我撑着。

“我”看了他一眼,浅笑着对季月明说:“我看的,只是结局,仁义道德什么的,如果会让你最后输了一切,那还是早点抛开的好。”

“我”转身要走,季月明突然直起身子对着我喊了一句:“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还会继续和他较量的!”

“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扔了一句话:“好啊,你们这一辈子都能互相拼搏也挺不错呢。”

雨滴打在了我的眼睛上,我突然就清醒过来了,手里的煎饼果子已经冷了,周围的人因为下雨到处躲避,本来人声鼎沸的广场一瞬间就没了人,就连鸽子都跑光了。

唯有我,孤单的坐在雨幕之中,不知道能躲到哪里去。

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是挑起他们兄弟之争的罪魁祸首,曾经扭曲的心,硬是让两个本应该相亲相爱的兄弟,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女人有什么好,什么东西能敌得过亲情?都是傻子么?为了同一个女人闹成这样……”我低下头,自言自语。

“是啊,男人一旦被女人绊住了脚步,就比较麻烦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回答我的话,我猛地站起来看向就在我身后一米位置的男人,他手里还捏着半袋喂鸽子的玉米豆,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我完全不知道。

我不习惯和陌生人搭讪,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拦住了我的去路,阴沉的笑着对我说:“既然我都和你说话了,你还不能想到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么?”

“你认错人了。”我低声说罢想绕开他,他一伸手直接挡住了我,发现我还要走,便索性捏住了我的手腕,他两只手指一用力,我手腕被掐的生疼。

他浅笑着对我说:“不不,我没认错人,是你没有认清楚现状。”

他说话没有天津口音,不是本地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专门堵住了我,我不敢多想,我看向卖煎饼果子的那位大婶,想让她帮我报警,但是我发现她的摊子边上站着三个男人,完全挡住了我和大婶之间的交流。

“别费力了,你就是被大雨再淋三天三夜,该想不通的,还是想不通。”他说着笑嘻嘻的松开了我的手。

我后退了一步想跑,才发现这广场周围布满了陌生的男人,各个方向都有,虽然只是偶然看我一眼,可那一眼就足以证明,他们都是为我而来的。

第章三青帮的抉择①

“你想做什么?”我问他,他不紧不慢的在我身边坐下来,微微偏着头做出一副像是在思考的表情许久后看向我说:“其实,你更应该考虑的是你能做什么。”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中山装,头发梳的也非常规矩,眉眼干净,但是嘴角的笑容却让我不寒而栗。

“你是什么人?”

“三青帮青龙堂堂主,陆劲辰。”

三青帮……我微后退了一步,可能是察觉到我内心的恐惧了,他突然笑起来,站直之后对周围人挥了挥手,他们很快都散了。

“老爷子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他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广场边缘一辆黑色轿车停了下来,后车门开了,有人站在门边等着我们。

一路上,我尽量坐在远离他的位置,他时不时会看向我,浅浅的笑笑,说让我放松一些,除此以外,一句废话都没有。

他们的老爷子看样子是不在天津的,我被带去了一家宾馆的会议厅,巨大的屏幕上,一位银发老者已经等候着我了。

他也是一身精致的中山装,头发梳的特别整齐,虽然脸上有不少皱纹了,但看起来神采奕奕,看起来平时是很注重保养的,关键是我从他脸上看不出正邪,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绝对的威严。

“司马小姐,很高兴见到你。”他说着浅浅的笑了笑,但那笑容也是非常收敛的。

我被“请”坐在了会议桌的尽头,陆劲辰和另外一个男的就站在我身后,我不得不仰头看着大屏幕。

“时间紧迫,事不宜迟,很多事我也不给你解释太多了,我给你两个选择,做出选择之后,我再来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走。”那老人说着又是浅淡的一笑,目光迥然的望着我说:“选择季天青,则季月明一无所有,失去现在有的一切,注意,是所有的一切。选择季月明,则季天青离开日本,只要不踏足日本,不涉及东京地产项目,他想去哪儿,我管不着。”

这分明就是阴谋,这样的选择明显带倾向性,他是想让我选季月明,因为人都有避重就轻的习惯。

“选择他们做什么?”我低着声音问,他突然笑出声:“不错,知道直接反抗,还会问到问题的精髓。”

他目光充满了威慑,伸手指向屏幕,就好像隔着屏幕指着我一样的说:“你不是一直在这两兄弟之间跳来跳去么?总是要有做选择的时候,那就是现在了。”

我不想给他解释我从来没有在两兄弟之间跳来跳去,至少失忆之后没有过,和季月明有瓜葛也完全因为很多误会,我对季月明,是没有真感情的。

但我知道解释无用,还不如不说。

他到底也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可我知道目前这样的状况,我若是谁也不选,也是不可能的。

我问他:“不管我选了谁,我和他会有什么结局?”

他又笑:“未来的发展谁说的准,不都说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么?你问我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子,你们会有什么结局,让我如何回答你呢?”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他突然又放声笑了,一边笑一边点头说:“现在连表情都和他们很像了,看样子你们之间互相影响了不少啊!”

“我若是谁也不选呢?”我说。

他像是料到我会这样选,重新坐直之后,很闲适的说:“简单,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了么?对着你自己的太阳穴来一下,一切都结束了。”

我望着陆劲辰放在我面前的枪,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好多余。

老人接着说:“哦,签订合同的时间快到了,你还有十分钟做选择。”

“什么合同?”我固执的问他,画面突然被切了,我看到一间屋子,也是个会议室,周璐薇和季月明坐在一侧,季天青和风间坐在另外一侧,荒木单独坐在他们两伙之间,荒木对面掌握着决定权的黑衣男人,一只手下面压着一份文件。

除了那个黑衣男人,他们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东京地产项目转让书,你该做出选择了。”老人说。

画面又切回去了,我知道现在问太多的问题是没用的,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被人控制了,算不算是季天青说的,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对地产项目信心十足,可我现在也想不清楚,他要这个项目到底做什么?

“想好了么?选一个吧。”老爷子又浅笑着望向我,虽然他看起来没发怒,但我知道,他耐心也不是很好。

“我选季月明。”我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在他说出条件的时候我就已经做了选择,我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可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我必然是选择一个伤害最小的。

我接着说:“我有个条件,周璐薇必须排除。”

短时间的沉默,老爷子突然沉闷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手说:“果然是个好姑娘,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样。”

这是废话,他从一开始就希望我选择季月明。

“那么,接通吧,你亲自告诉他们。”老人家笑的特别神秘。

画面又切了,这一次,会议室里的这些人都集体看向了我,季天青本来面色挺平静的,在看到我之后,明显瞪大了眼睛。

季月明其实也是很惊讶的,可我从他脸上看到的大多是失望和不自信。

我缓缓垂下眼,沉默片刻后说:“我做出了选择,我选季月明。”

我本来不敢看他们的表情,可我还是抬头看了,季月明是不可思议的,但那个黑衣男人将手里的合同递给他的时候,他突然看向屏幕,欣喜的笑了。

而我却一直看着季天青,他嘴唇在颤抖,不停的颤抖,风间明显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季天青的手臂。

我的心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的疼。

画面接着就切回去了,我迫不及待的说:“你答应我的,让季天青完好的离开日本,不可以反悔。”

老人笑着说:“有件事你没搞清楚,季天青现在虽然已经不是龙本会的会长了,可他自己手下可是带着兄弟的,老大要走,这些兄弟自然也就散了,你猜猜,季天青会自己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第章三青帮的抉择②

“你……”我气结,果然和这样的老狐狸是玩不起的。

他得意的笑着说:“不过你放心,天青和月明都是我亲自选的,我总不舍得看着他们有任何差错,现在还不是最终抉择的时候,天青出去吃一些苦也是应该的。”

屏幕黑了。

“司马小姐请吧。”我身后的陆劲辰和我说话,我看向他说:“他说的,季天青和季月明是他亲自选的,是什么意思?”

陆劲辰意味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伸手要抢他腰间的枪,被他反手一剪,直接压在了桌子上。

他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想知道来龙去脉,自己去问季月明,你选了他,他自然会告诉你的。”他说着将我一推,先一步离开了。

我确实被送上了飞机,但不是去日本的,而是回了上海,押送着我的人一直将我送出到达口,我看到季月明,站在车边上等着我,看到我以后不顾腿脚不太方便,快步走了过来。

我被他抱了个满怀,但我用力的后退了一步,挣脱了。

“他们说,你会给我一个解释。”我低着头说,他沉了口气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上了车,车子开了以后,他沉声开口:“关于三青帮,原谅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讲过。”

“你告诉我,季天青会不会有危险!”我看向他,季月明很肯定的摇了摇头说:“不会。”

尽管他这样说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问他:“那个老头子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在选自己的继承人,我和季天青都是候选人。”季月明说罢,我愣住了。

我一点儿都不知情,这两个人居然有这么大的秘密瞒着我。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我声音都在抖,季月明收回视线,轻声说:“已经快五年了,还没有找到你之前,我和季天青就已经进入了候选人名单。”

我震惊的看向他问:“所以,不管是你还是他,其实一直都在瞒着我,对么?”

季月明有些急了的说:“洋洋,你听我……”

我伸手止住了他的话:“我不听任何解释,停车。”

季月明还想解释,我要拽车门,被他拉住了手。

“前面靠边停车。”他吩咐司机。

司机照做之后,他依然拉着我的车门,最后说了一句:“真的要走?”

我沉默的低着头说:“那老头说了,未来有什么走向他不管,我只要做出决定就好,季月明,你不要再限制我了。”

季月明拧着眉头看着我说:“我邀请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也不行么?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为你做到。”

“我要念姊。”我严肃的看着他,他微微一愣,但是他的反应已经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要相信季天青,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我背弃了他。

又一次背弃了他。

看来,季天青真的没有将念姊给季月明,他可能真的将她藏在安全的地方了,可惜啊……我居然就那样怀疑,他是拿念姊去和季月明作交换了。

现在想来怎么可能,念姊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可是,我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什么也不告诉我,以前是,现在依旧是,觉得我会拖后腿么?会影响他的判断力么?

我就那么不可信任么?

季月明继续说:“你要走可以,不要走的我找不到你行么?我可以不去打扰你,只要你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我沉静的看着他说:“季月明,我是不是也是这盘局中的一枚棋子?早就被算计好的,作为筹码在你们兄弟之间被争来争去,其实最终的制胜关键就在于证明你们谁的能力更强,更能胜任那个老头子接班人?”

季月明没说话,那看来我说的是对的。

我点点头,不停的自嘲着自己的愚蠢,我还沉浸在自己可能曾经不停耍弄这两个男人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跳出圈子之外,将我拉入了另外一盘博弈。

突然有一种哀大莫过心死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你其实是个很喜欢做生意的人,现在看来,这样努力的做生意表现自己,也是有原因的,你和季天青,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去证明自己,他觉得生意做不过你,就去实实在在的混黑\帮,这些原来都是有其他人看着的,我终于想通了。”我轻声说罢,看向季月明说:“我伤了你一条腿,所以欠你的,这一次选择你,算是我彻底还清了,不管你觉得自己是不是委屈的,我还没还的够,但是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崔洋洋……”季月明眼睛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他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走,我沉静的回头看着他的手说:“你松开我吧,这是我的选择,希望你尊重我。”

“就因为我废了,所以你才选我的,是么?可怜我!?”季月明终于忍不住对我吼了,我冷冷的看向他说:“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他被我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那老头说了,我选你,季天青只是不能再去日本,但是我选季天青,你会变的一无所有,你觉得如果你是我,你选哪个?”我反问他。

季月明抓着我的手逐渐的送了力度,他缓缓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其实想知道的好多啊,但是和他聊了这几句之后,发现所有的真相我都不想知道了,因为我不喜欢被人当猴耍,而我自己的智商也彻底下线了的感觉。

我下了车,重新打了一辆车,看着季月明的车一直停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终于再也见不到他车的时候,我双手捂着脸,眼泪铺了一手心。

“小姐,去哪儿啊?”司机师傅又问了我一次,我抬头看向他说:“您送我去火车站吧。”

“好咧。”师傅说完还抽了一张纸巾给我,我带着哭腔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师傅絮絮叨叨的说:“凡事往好想想,上海这个城市可不是容易存活的,有压力很正常,出去散散心,整理好自己再回来,不管怎么说,都是国际大都市嘛,人多,热闹,机会也多。”

我沉默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在他说完之后,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第章大雨中的车站①

到火车站我就后悔了,开始下雨了,我没有伞。

司机师傅停了车,回头看着我,报了车费之后等着我付钱,我突然想起那时候在宿迁,我从汗蒸馆逃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季天青拉开了我的车门。

“小姐?一共85块。”司机师傅又重复了一句,他态度比以前那个司机好多了。

我看向他,浅淡的笑了笑,拿出一张一百递给他,他找钱的时候对我说:“你要是不赶车,先不要下去,我带你去那边地库,可以直接进站的,就不用淋雨了。”

我感激的点点头,他将找零递给我之后,车门被拉开了。

“这边不好上车的,要去出租车专门的等候地点。”司机师傅说着挥挥手,对我说:“你帮我把后车门关上,这里不好停车太久。”

我却愣着一动都动不了。

司机师傅看我不关车门,打算自己下车去将开车门的人赶走,结果他刚一下车,车子就被后面的车子追尾了。

我被撞的前后晃动了一下,但我还是因为开车门的那个人出现在这里而震惊着,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车是不是被撞了。

“下来。”季天青在车门边等着我,他没打伞,黑色风衣已经湿了,就一如我狼狈至极时见到他的模样。

我未动,他索性直接坐了进来。

司机师傅在和后面车的司机理论,但是也只能等保险公司的人来。

“为什么选季月明。”季天青关好车门之后转身直接看着我,我侧脸被他盯的发烧,只能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这么选一定有原因,告诉我原因。”他显然实在压抑着怒气,语气虽然听起来特别平静,可还是像把尖刀一样的逼近了我的心尖。

“不为什么。”我低声说罢看向他道:“季天青,将念姊还给我。”

“休想。”他第一次这般干脆的拒绝我。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说:“罢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那老爷子说了,让你好好历练历练,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被排除在外,只是输了一局而已……”

我话都没说完,他就捏住了我的下颌,眼睛里全是怒火的望着我。

我是真的有点怕了,从在大屏幕连线的时候看到他我心里就怕了,可都没有此时此刻这样怕。

他猛地扑过来,狠狠的在我嘴唇上咬了一口,咸腥的感觉,出血了。

我看着他嘴角挂着的血,他愤怒的用袖子将它抹了,望着我说:“我该恨你,该怨你,可我他妈的该死的就是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司马瑶,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多少!”

我忍不住哭了,不管在别人面前我会有多坚强,唯独对着季天青,我总是一瞬间就变的很脆弱。

他看到我的眼泪有些出神,司机师傅和后面的人理论的差不多了,季天青打开车门将我硬是拖了下去,后车的司机过来对季天青说:“季先生,恐怕车得直接送修了。”

我才知道,后面那辆车是他的。

季天青还是将我拉进了怀里,外面雨再大,他怀里却一点儿也淋不着,我被他几乎是半拖半抱的拉到了过街地道里,他烦躁的点了一支烟,靠在墙边看着我,看了一会,突然自嘲的笑了。

有人在我们身边经过,低声喊两句发票,还有人拎着行李神色匆匆,唯独他和我,和周围的环境异常不搭。

“接下来想去哪儿?”他问我,语气已经恢复了柔和。

我沉默的望着地面,鼓足勇气对他说:“季天青,事实上,过去的很多事我都已经想起来了。”

他刚要将烟叼回嘴边,听到我这句话,站直了身子,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但是想了想不对,又用纸巾将烟蒂捏起来,丢去了不远处的垃圾箱。

“想到了什么,说来我听听。”他说着将我又重新搂进怀里,带着我往出租车上客处走。

我强扭着停下来,认真的看着他说:“不管你们和三青帮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你将念姊还给我,让我一个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你休想。”他嘴角挂着绝情的笑容,我知道他不可能答应的,但是我还是想争取。

我不知道选择季月明算不算做错了事,这件事本来也无法简单的判断对错,可我真的很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我接受不了我是棋局中被别人玩弄的棋子的事实。

“先和我走。”他说着拽我的手腕,我不走,他索性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大家都很忙,也就仅仅只是看一眼罢了。

被他塞进出租车之后,我扭过头看向窗外,他对司机报了地点,新天地附近的一家酒店,然后伸手将我的头扭向他。

“你对我,就连句对不起都舍不得说么?”他问我。

我不能偏开头,只能垂下眼,以此作为执拗的抗争。

他终于不再捏着我的下颌了,仰靠在座椅上,沉沉的叹了口气,要不是车里是有广播的,那气氛真的快要降到冰点之下了。

到达目的地,他又将我从车里拖出来,扔给司机一张一百,找零也不要了就拖着我进宾馆。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男人么,最发怒的时候能惩罚女人的也就那么一种方式,尤其对打不得骂不得的女人,更是如此。

进了宾馆的房间,季天青一脚将门踹上,拎着我就将我挂在了墙上,然后用腿一顶,一松手我下坠的时候坐在了他顶在墙上的腿上。

他双手扒住我的衬衫扣子,用力一撕,所有的扣子都飞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对不起,那我就干到你说对不起为止。”季天青说罢将我直接拎起来一扔,丢在了床上,我想爬走,被他狠狠的摁在了原地。

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他扯了领带将我的手腕捆了,我不得已承了他。

没有任何准备,是真的疼啊,他单手扳着我的下颌,让我的侧脸忒着他的,听着他喉咙间发出细碎的声音,还有喘息声,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章大雨中的车站②

“说对不起,对我说对不起。”他就像个固执的孩子,我其实想和他说,说对不起有用么?这么多的事,哪儿是一句对不起就能烟消云散的?

而且我骨子里也如此,越是逼迫,我就越是不肯做。

我被他像个包袱一样在这屋里拎来拎去,身上有些地方都淤青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喜欢他的体温,可现在我开始有些怕了。

最终我也没有对他说对不起,哪怕我受不了了会狠狠的叫他的名字,依然说不出一句对不起。

我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将你任性的留在身边,还勾引你上了我的床,对不起我不该游离在你和你哥哥之间,让你们不停的争抢,对不起我不该一直以来都对你只是利用的态度,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一次选择季月明却没有选择你?

还是对不起,我就不该爱上你。

我眼泪横流,季天青假装没看见,偏开头继续折磨我,直到他自己都已经快抓狂了崩溃了,才将我丢开,起身一脚将屋里的垃圾桶踹飞了。

咚的一声,垃圾桶砸在门上,就像重物砸在了我心上。

“司马瑶!你他妈的心是钢筋做的么?就算是钢筋,掰的用力还能屈伸呢!你呢!”季天青转头看向我,很大声的吼。

我从来没见他这么愤怒过,他被气的仰头伸手捂住双眼,因为自己的失态烦躁的在屋里踱来踱去。

我像条死鱼一样的在床上瘫着,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可能是我以前作孽太多了,或者说我和你的命就不合,只要在一起,我总是会害你。”我轻声说,季天青突然走到我面前突然将我扳着肩膀拎起来,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可我他妈的有什么办法,我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女人!再也爱不上别人了!”

我被他一松手又扔回了床上,床的弹力作用下,我头一阵阵的眩晕,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好熟悉,这好像是一种很特殊的记忆现象,在某个场景中觉得特别熟悉,可分明是没有经历过的。

我闭上眼希望能抓住记忆的尾巴,但一瞬间闪过一间黑房间,季天青靠在我身边,浑身血腥气。

我声音颤抖的对他说,你何必呢,他微微睁眼看着我,笑着说了句没事的,打我总比打你好。

我缓缓睁开眼,季天青站在墙边,还在气。

“一定要做三青帮的老大么?”我低着声音问他,他回头看向我,冷笑了一声说:“老大?三青帮的老大是谁,我这个级别的人是没资格知道的。”

他这个级别,他又是什么级别的?

我问他:“那个老头是谁?不是老大?可他分明看起来那么具有威严。”

季天青说:“他只是亚洲分舵的老大。”

我想起荀霜说的了,三青帮其实分散在世界各地,深不可测,如今看来,真是如此。

“你到底在追求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又拿出一支烟点了,靠在墙上望着我,我熟悉他这样的眼神,在很肯定某件事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为了你。”他说。

我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他抽了几口烟,低下头说:“就算是我成了龙本会的会长又怎样?不还是一样不能和你在一起?瑶瑶,你可能觉得我太孩子气了,但男人的世界,看似深奥,有时候就像是小孩子骑马打仗一样,道理简单粗暴,谁强谁有话语权,也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珍视的一切不受伤害。”

我低着头说:“做普通人不好么?”

季天青微微一笑道:“因为你是司马瑶,所以你注定做不了普通人。”

我痛苦的看着他,他将手里的烟吸完了,走到我身边,俯身下来望着我说:“不管是徐磐,楚建*还是山口组或者黑泽龙一,他们对你的兴趣已经产生了,就注定了你的命运,而我也一样,从被三青帮盯上的那一刻起,这就是我的命运了。”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你的?”

季天青微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是你找到我的时候,也许更早,也许更晚,但在你刚刚失踪后,他们就找我了。”

“那季月明呢?”我问的特别没有底气。

“和我同时。”

我以为季天青不会回答的,没想到他说了。

我点点头,轻叹了口气,可能就像季天青说的,这就是命运吧。

“而且,你的亲生父亲也让你扛着这样一层使命。”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说:“你父亲掌握着一份卧底名单,但是具体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很多人都想得到它,一切只要关乎经济命脉的东西,就染着血藏着命,你就是突破点,只不过黑泽还有日本的其他一些黑\帮都被误导了,心思在那虚无的五百亿上,但是你想过么,如果一旦三青帮将你有可能掌握着卧底名单的事情散出去,会如何?”

我不知道会如何,无法想象,可能一秒钟就变成众矢之的。

季天青继续说:“我答应过保护你,可我若是不够强大,我该如何保护你?”

我低下头说:“抛开这一切,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活着,就这么难么?”

季天青很肯定的点点头说:“就这么难。”

是我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季天青和季月明都不让我知道任何与三青帮有关的事,其实也是为了我好,在绝对危险面前,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那你告诉我,你就算是成为了三青帮的分舵老大,又能做什么?这是无底洞,总有人压着你。”我说。

季天青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有站在那样的高度上,我才会知道下一步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现在连门都还没进去,怎么知道里面到底发生着什么?只是,现在我连进门的机会都被你给毁了。”

我低下头,无力的解释说:“我选季月明,是因为他的腿……”

季天青冷笑一声:“不要说他的腿,我甚至想要是可以,伤我一条腿来换我也愿意……”

我抬手摁住了他的嘴,他也终于不再说话了。

第章荒木的作用

“你尽管说着这样的话,就没想过我听了会不会心疼么?”我带着哭腔的看着他,他本来凌厉的神色在看到我眼泪的一瞬间又化了。

季天青将我抱在了怀里,我忍不住哭了。

“不哭了,已经如此了,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终于还是拿我没辙。

“他说,你需要给你的兄弟们一个交待,是什么交待?”我想起那老爷子的话。

“我还是会回日本去的。”季天青说罢我震惊的看着他,他沉缓道:“我会去向老爷子请罪,让他给我一个机会。”

“回去会很危险,你还要……”“东京地产项目还没有彻底尘埃落定,我就还有机会。”季天青说的依然肯定。

我不解的问:“东京地产项目到底有多重要,谁拿到谁就能做分舵的老大?”

季天青微摇摇头说:“只是一个噱头而已,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抓住卧底,三青帮做的都是黑生意,不管是*\火,*\品还是人口贩卖,这些全部都是他们的经济来源,可是每年因为卧底被捣毁的货价值连城,地产项目只是一个开端,仅仅是为了将荒木带进黑\道罢了,当然,也是我和季月明的第一次试炼,结果是我输了。”

我还是不理解的问:“荒木到底有什么能耐?”

季天青说:“荒木的舅舅是国际刑警的督查,虽然官职不高,却传言他一直负责着与各国卧底之间的沟通联系,你说他有什么用和能耐?”

原来,依然是局,只是还是很浅层面的局,我们面对的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当你接近黑洞的时候,越是靠近就越是想要看清里面的真相,而当你看到一层真相的时候会发现,原来还有更多的真相。

“我陪你去见老爷子。”我说。

“不用了,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他的儿子,死在你父亲手里。”

我震惊的看着他,季天青沉了口气说:“其实,对于三青帮我了解的都不多,他们等级森严,不是那个级别的人,永远也别想知道那个级别的事,就连传言都是被禁止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风间。”

“风间的信息网,被季月明掌握着,你知道么?”我说。

季天青说:“只要是人做出来的系统就有漏洞,季月明以为自己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么?也只有他努力想去入侵风间的信息,风间才会有机会入侵季月明的一切。”

“礼尚往来么?”我说。

季天青说:“不管怎样,你还是要尽快藏起来,在我身边你不安全,老爷子喜怒无常,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的对你做点什么。”

“送我去见念姊。”

“不可以。”

我反驳:“为什么?”

季天青很担忧又特别疲惫的说:“老爷子已经派人在四处找她了,我不能拿女儿的安全冒险。”

“可她那么小,就不在父母身边……”我一想到这里心就疼,季天青却显得很冷血的说:“这也是她的命。”

“季天青!”我愤怒的吼了一声。

季天青看着我说:“司马瑶,我不是和你商量的,我就是太和你商量了,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老爷子面前,我后悔了,如果可以,我宁愿是让人将你绑在那岛上。”

“既然他儿子死在我父亲手里,他为什么不拿我报仇?”

“因为他知道,用你来控制我和季月明,比杀了你更有价值。”

我哑口无言。

季天青去药店给我买了一些睡眠诱导剂,我吃了之后还是很久才睡着,但是再醒来就已经不在宾馆了,我坐在大巴车上,身上还盖着季天青的衣服,可放眼望去,周围一个人我都不认识,这就是一辆普通的长途大巴。

我在衣服兜里找到了车票,送我去宿迁的,还有一张字条。

季天青让我回宿迁住一段时间,等着他去找我。

他还给了我他之前住的那个山庄的地址。

“您好,什么时候能到?”我轻轻问了问身边的老阿姨,她正吃着东西和身边的人聊的欢,说的就是宿迁话。

她看看表对我说还有半小时,然后就继续和人家聊天去了。

我想再睡一会儿,可一旦醒过来,她们聊天声音这么大,我就睡不着了。

感觉去外面的世界走了一遭之后再回到这里,有一种不真实感。

虽然我对这里的街道甚至是花草树木都那样的熟悉,可心里却有一股空落落的遗憾。

我没有去季天青安排给我的山庄,而是回了之前我和公婆住在一起的小区,邻居还是那些人,只是坐在楼门口的老人家少了几个,岁数大了,总觉得会突然就不见了。

就连居委会阿姨也换人了。

对门的邻居门上挂着端午节的菖蒲,只有我们曾经的房子显得很冷清,落了不少灰尘的门上贴了一些开锁广告,还有一张特别明显的招租广告。

我将它们都撕了,隐约还能看到墙上被泼过油漆的痕迹,就是再用心的掩盖,也是盖不住的。

房子其实现在是我的,可我却没有钥匙,就连房产证都没了,想要证明都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我捏着一张开锁的电话去打,锁匠师傅来了让我证明是户主,不然是不能开门的,我央求了半天,他决定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最终警察来了,门开了,我说了很多房间里面的具体情况,他们将信将疑的进去看了看,就让我进去了。

我也终于知道为啥他们完全没阻拦,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搬的空空的,其实门锁不锁都没什么区别。

“你还是要尽快办理房产证的,不然这房子你没法出售。”锁匠师傅要走的时候好心的提醒我:“现在房价不错咧,不想住了就卖了呗,这小区的学区好,买的人可多呢。”

“谢谢师傅了。”我笑了笑,他帮我换了锁,收了钱之后走了。

我将门关起来,站在曾经的客厅正中间,有已经有些破败的纸片散在地上,还是潘航以前从公司拿回来的纸。

现在想来,我公公说的没错,潘航和他妈都是贪婪的。

第章瘾①

我没想到,季天青也一定没有想到,三青帮的眼线能广至如此。

房产证刚办好,我本来是打算离开宿迁的,但是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就被人截住了去路。

依然是一身中规中矩的中山装,这一次来找我的人不是之前那个陆劲辰,但他一口一个辰哥,看样子是手下。

“辰哥吩咐,让我们好好的将您带回去,您也别反抗,免得咱们都弄得不好看。”小伙子说话一口京腔,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老爷子给了我自己选择的机会,所以陆劲辰是不是理解错老爷子的意思了?”我未动,问他。

他微一笑道:“这命令就是老爷子下的,他想亲自见见你。”

我拧着眉头,总觉得这一趟不是什么好行程,如果像季天青说的那样,我父亲真的导致了这老爷子儿子的死……

但是我还是没法反抗,现在才真正认识到一个问题,就像季天青说的那样,当你不具有绝对权势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无可奈何。

只要是一个比你强的人,就能逼着你低下不想低下的头颅。

我是被蒙着眼睛带了一路的,汽车,飞机,汽车,飞机的倒换,最终到的地方不是国内,因为航班是国际航班,报出的英文地名我没听懂,至少也不是什么特别有名的国家。

但是一路花香,空气潮湿,这是我唯一能得到的点。

终于到了目的地,被摘去眼罩,放眼望去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东南亚的某处,让我想到了柬埔寨。

因为林子里有吊脚楼,就像之前被郑戈和柴仁关押的那种地方。

我被请上了楼,不同的是,柴仁那边的人看起来都像是野路子的,而守着这里的这些男人,个个精壮,目光迥然,让我联想到佣兵。

而这楼显然也是修的更加结实精致的,主人一看就知道不缺钱。

最中间那间屋子的门被门口的男人打开了,我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竟然是纯中式的装修,古琴声悠扬,似有似无,一股浅淡的茶香扑鼻,像是花草茶,但是那股清香又沁人心扉。

之前我在大屏幕上见过的那位老人一人坐在茶盘前,全神贯注的浇泡着一把紫砂小壶,没人敢打扰他,带我进来的人将我挡在身后,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就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浇,最终将那壶拿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显然很是陶醉,但其实浪费了非常多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他一口也没喝。

“你来了?”他终于从陶醉中清醒过来后,将那把小壶放在了一只上好翡翠做成的绿色小托台上,看向我。

他今天倒是没穿中山装,一身纯白色的丝质对襟,仙风道骨的,头发也向后扎起,虽然年老了,但打理的炯炯有神。

他看了我身边的男人一眼,他微一挥手,门外的人将门关起来了。

“其实我不想见你的,但是又对你特别的好奇,你知道为什么么?”他又开始泡茶了,这一次看来是要喝的,因为他准备了两只茶杯,其中一只推到了他对面的位置,我身边那男人随即在那里放了一个蒲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走过去跪坐下来,微低着头没说话。

“季天青和季月明同时来向我求情,说他们愿意接受新的试炼,甚至是尝试更多的危险,也要保你平安无事。”他说罢倒了半杯茶在我面前,示意让我喝。

我其实是不想喝的,毕竟随意喝东西是不对的,但我也知道我身边这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枪口指着我的枪。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有一股很奇特的香气,说不出来的,倒是不难喝。

“其实他们也是失了分寸,若是不来找我,兴许我还想不起有你这号人,但是,他们偏偏都来了。”他说着嘴角挂出一抹阴狠的冷笑,但是却没有笑出声,说话的时候语气依然平静且温和:“其实,我一向都对他们讲的,喜欢女人没什么不好,黑\帮嘛,混的不就是金钱地位和女人?但是男人可以驾驭女人,却不应该被女人摆布。”

他说罢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摄魄的威严,就好像眼神里恨不得蕴藏着千万把刀子,在一瞬间将我彻底扎穿。

“所以,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其实已经起不到好作用了,他们因为你,都纷纷越格了,而我,最讨厌手下人越格。”老头子说罢,从手边上好的木质茶盘里拿起一把戒尺一样的东西,突然一挥手,将我面前的一只香薰炉打了个稀烂。.

我被吓了一跳,他好像这口气出了,又恢复了冷静,还对我礼貌的笑了笑。

我知道那东西肯定也价值不菲,他说砸就给砸了,为的只是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他又倒了一杯茶给我,就好像完全没有发怒过一样的对我示意了一下说:“喝茶。”

我用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捏住茶杯,将它喝了。

“换新的香料来。”他说。

很快外面就有人端来了新的香炉,摆在了我面前,我闻到的还是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说不出来的感觉,越闻越想闻。

就像有人特别喜欢大客车的尾气一样觉,是来自于嗅觉的一种瘾。

想到瘾,我内心慢了一拍,突然屏住了呼吸,但是老头却不在意的笑了笑说:“晚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和他们形容的你相当聪明,能为我所用的话,完全不符合。”

我震惊的看着他,他掀开给我倒了茶的壶盖,用一只木质的小夹子从壶里捞出来一只茶包,放在我面前说:“现代的制*技术和以前已经完全不同了,用纯化学的方法就能合成让人欲生欲死的冰\*,而在国际市场上,它特别的受欢迎,通过植物提炼的海洛因已经快要赶不上潮流了,我卖了这么多年的*\品,最喜欢的却还是这种纯天然的提炼方法,因为它自然,环保,返璞归真。”

他后面每说一个字,我就像是被猫挠了心,想逃走,头上被顶了一把枪,估计我一动就暴毙当场了。

第章瘾②

老头依然淡定的用手边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说:“这是我给你的恩赐,你应该谢谢我,给你用的可是纯度最高,品质最好的烟膏,吸食的方式也特别柔和,适合女人。”

我抠着嗓子眼,但茶水不是食物,喝进去了怎么可能吐的出来。

他也不在意我干嘛,简单随意的继续说:“你知道我儿子是怎么死的么?”

我心脏都快停跳了。

“你的父亲,截了我那么多的货不说,还抓了我儿子,抓了他不好好的供着不说,还认为我儿子吸*太深,是个大烟*,应该在正确的指导下戒掉瘾症。”

他说到这里突然仰天大笑,笑的我后背都发凉。

“正确的指导,草他娘的正确!王八羔子!”他突然就爆了粗口,我一时接受不了。

他继续幽幽的说:“所谓正确的指导,就是将人强行关在一间屋子里,没日没夜的让他自己与体内的*素对抗,看着他像一条狗一样的求饶,口水狂流,眼泪鼻涕交加,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最终昏死过去才算是完成一次抵抗,很快就会接着再来一轮,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不多被折磨成一个疯子也坚决不给他吸一口,你不觉得你父亲很天真么?”

我说不出话来,他也没打算让我说话。

“啊,当然,现在的戒*方式已经很柔和了,有代替品。”他说着从身后的小柜子中拿出一只药瓶子,摆在了我面前,里面有十几粒药片,其实就是普通的瓶子,可我看到之后却浑身都不对劲了。

这瓶子,就是曾经司马瑶在戒*时,装着用来代替*\品的药片的那种瓶子……

原来,它真正的出处,是这里。

“*这个东西,用的不对了就是万恶之源,用的对了就是救命之药,可笑的是,不管这万恶之源,还是救命之药,都是我生产的。”他说着疯狂的笑起来:“你说,人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就是自己的欲\望自己控制不住,还非要责怪商人的不负责任,商人有什么错?可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你父亲那样的人,鼠目寸光!”

他说到这里表情就有些不对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想起来的时候眉眼间的狠厉是压不住的。

我却也感受到不对了,浑身有股难受的感觉,其实我知道,吸\*之后最明显的第一反应,就是性快\感。

我拧着眉头用力深呼吸,但这感觉根本就压制不住,反而越来越厉害。

“我告诉你,吸*的人,只要控制好量,一辈子都吸下去,就不存在暴毙而亡,会暴毙的都是些loser,没能力负担一辈子,就不要开那个头,穷逼还想要享受?笑话!”

我已经没法判断这人的三观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抵抗自己身体的反应上。

“但若是强行停止了*,才会被瘾闹得浑身抽搐,最终神经麻痹,心肌梗塞,或者……”他没说下去,突然站起来,推开了身后的竹窗,仰天沉吟:“我坐拥全亚洲最完整的*\品交易路线,我给我儿子提供的*\品,就是让他再抽八辈子也抽不完,你那个混账父亲,就这样任性的让我儿子一个人在那小屋子里,最终也没抵抗的了*素引起的瘾,浑身僵硬的死了。”

他突然转身看着我说:“你可知道,吸\*的人死了以后,浑身是发绿的,对,就是这个颜色,绿的特别灿烂。”他说着又用戒尺敲了敲托着那只小壶的翡翠台,然后一下子打下去,那壶也被敲了个稀烂。

我再也坐不住,瘫倒在了地上,恨不得用力的夹紧腿,来阻挡从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

他将戒尺重新扔了,冷漠的对我说:“出来混,讲的就是个公平,你父亲是怎样对我儿子的,我就怎样对你。”

“你……”我说话都不能说的很稳了,声音抖的厉害。

他语气越来越冷的说:“你就在那小屋子中,好好感受一下我儿子当年感受过的痛苦和恐惧吧。”

我被扔进了吊脚楼后侧的一间小黑屋里,虽然是竹制的房子,但是因为绑定的非常结实,光线是透不进来的。

我靠在墙壁上双手抱紧自己,不停的默念着一定要忍住,无论如何都要忍住,不能哭,不能喊,再难受也要忍回去。

我被扔进来的时候,那男人还将那瓶药也扔了进来,我虽然看不清它在哪儿,但我知道,它就在地上,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你可以的,只是吸了那么一点儿,一定能挺过去的,不能去拿那药,不能……”

我的脑皮层是怎么受损的,我心里还是清楚的,可颤抖的喉咙,心里炸裂的欲\望几乎要支配着我的手伸出去。

无数个声音告诉我,没关系,只是一小片而已,就能缓解这么巨大的痛苦,等明天一定能挺过去的。

人一生中有太多的下一次和等明天,全部都是用来安慰自己的。

我靠在竹子墙壁上,双腿都开始不停的颤抖,我恨不得尖叫出声,来释放身体里几乎快要疯掉的瘾。

“司马瑶,崔洋洋,不可以,一定不可以动,一定……”我带着哭腔的说着,手却已经伸向了药瓶的方向,我用力将手拉回来,狠狠的给了自己头上两拳,打的我神经更兴奋了。

我狂摇着头,在地上用力的翻滚,实在撑不住了,就用头撞竹子墙壁,因为太过兴奋,痛觉神经都被阻隔了,根本感受不到疼,直到我眼前变的血红一片,我才知道,我头撞出血了。

但是那瘾,全然没有消下去,我的神思一瞬间变的特别清明,我坐直身子开始神经兮兮的念叨:“司马瑶第一次遇到季天青是在街角,那时候的他在做什么,对,在打架……然后,然后她就带他去了身边……”

我将之前我想起来的所有情景都念叨了一遍,它们也像是被加速播放的录影带,炸裂一样的从我眼前不停的过。

可就算如此,我还是觉得内心无比的空,有一种念头催使着我,将那药瓶拿过来,吃药。

第章永失我爱①

我用力抓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右手,在它碰到药瓶之前,强转过了身体,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欲哭无泪,几近疯狂。

我将身体蜷缩起来,将所有能用来分散注意力的办法都想了一遍,终于感觉自己能平静一些的时候,我稍微放松一下,一伸腿,脚尖碰到了药瓶,它里面的药片撞击瓶壁的声音很微弱,可就像开关一样,将我那刚消下去的瘾又勾了起来。

我浑身的细胞又重新兴奋了起来,我痛苦的紧紧扒住唯一能扒的一只竹椅子,因为太用力,指甲都被我摁劈了。

这样没日没夜的生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浑浑噩噩滴水未进,就像被人扔在海滩边,瘾像是涨潮退潮一样的问候着我。

小屋子终于有了光线的时候,我已经意识不太清明了,进来的人一脚踩在了药瓶上,它不堪重负,碎了。

只是现在,药片的声音再也激不起我的瘾了,凑某种意义上说,我成功了。

成功战胜了自己,战胜了心瘾。

我想睁开眼,可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瑶瑶,醒醒……”

声音闷闷的,感觉好像是季天青,可就像是我被泡在水里,听不清楚他说话,我能感受到身体的晃动,却没办法伸手抓住他。

周围的空气不再是小屋里那带着点霉腐的味道时,我才能感觉到自己可能还活着,虽然瘾还是会出现,但我身体已经被折腾的没什么力气回应了。

手臂刺痛,我手指微一蜷曲,猛地一用力,眼睛睁开一条缝,有光刺进眼中,一双温柔的大手覆盖在了我眼睛上。

终于,我听着他的声音不再那样闷了,确实是季天青。

“别睁开眼,你等下就会好了。”他声音很沉,刺痛的地方凉沁沁的,看样子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我重新闭上了眼,但身子没那么沉了,力气好像很快就回来了。

我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头上的伤正在被处理,但我听到季天青和别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是那个老头子。

他简直就是我的噩梦,在我的瘾发作时,眼前是不停闪着他狰狞的面孔的。

“她醒了?”他和季天青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问了一句。

“应该要醒了。”季天青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谦卑。

“好,你不要忘记承诺我的话。”老头子说。

季天青应了一声。

我睁开眼,倒抽了一口气,口水卡进喉咙,惹的我一阵猛烈的咳嗽。

季天青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他担忧的神色消去了一些,他想将我扶起来,我抓住他的手臂说:“你刚才答应了他什么?”

季天青看着我的神情,让我发自心内的害怕,这是一种明显的他可能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的愧疚之情。

季天青避开我的眼神说:“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被送回上海了,你染*的时间不久,而且自己也坚持了三天,应该可以……”

“季天青,你实话告诉我,你答应他什么了?”我沉静的看着他,他反而有些慌乱了,故意回避了我的问话继续说:“既然能坚持三天,就能坚持更久,回上海后,季月明会帮你的。”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季月明,我心突然就沉下去了。

我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甘心让我去季月明的身边。

“你告诉我,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我身子没力气,一挣扎眼前就是一片黑,他扶住我的同时,房门又开了。

一个皮肤略微有些黑,但是长得很漂亮的女人站在门边,她有一头黝黑的头发,带着波浪,额头光洁,眼睛大大圆圆的,最重要的是,她眼神特别清澈,就像是从没有被污染过的湖水。

她身材也很好,凹凸有致,一看就是个比我年轻的多的小姑娘。

“爷爷叫你。”她声音很轻柔,看向季天青说话的时候,会脸红。

我心头一沉。

季天青微一点头,发现那姑娘正看着我抓着他的手,便用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拉开了。

我心跳都变得越来越慢了,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低着头,在他出门前说:“季天青,如果你答应他的是这样的要求,那我宁可死了。”

他停下来,沉默了许久,却没有转身过来。

“没有季天青,司马瑶还是司马瑶,但没有了司马瑶,季天青就再也不是季天青了。”他说罢微微偏头看向我说:“不管怎样,珍惜自己,好好保重。”

他出去了,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像是几十颗原子弹同时爆炸了一样。

所有的记忆,想起来的想不起来的都在一瞬间被炸平了,记忆的碎片到处游荡,时不时窜出来,提醒着我它们的存在。

这句话并不是季天青第一次对我说,在很久以前,是我对他说的。

我已经不记得具体场景是什么了,可我看到季天青渴求的眼神,我却是冷冷的对他说了一句,没有你,我还是我,但是你没有了我,就再也不是你了。

我仰头倒在了床上,恨不得现在就犯瘾,也比被这些痛苦煎熬着来的痛快。

只可惜,瘾就像是个淘气的孩子,该来的时候却不肯来了。

近*昏的时候,门再次开了,我以为是季天青,来的人却是陆劲辰,他表情并不是很好,与我说话的时候还算客气。

“老爷子让我明天送你离开这里。”他语气冷冰冰的,我挣扎着坐起来问他:“季天青呢?”

提起季天青,陆劲辰显然显得有些不爽,但是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过度的表现出来,只是说:“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来叫你。”

“我见不到季天青,不会走的。”

我知道这样的威胁没什么作用,可我没想到,陆劲辰居然笑了。

“何必呢,不过已经成了负心人,你见他有什么用?”他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他做什么去了?”

“洞房花烛。”

四个字像是四把刀同一时间插在了我心头,我在神智和理智崩坏之前拽住了陆劲辰的手腕,问他:“那个女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只有喜欢,才会在说话的时候带着这么大的醋味。

第章永失我爱②

陆劲辰斜睨着我片刻后,突然俯身看向我说:“喜欢又如何?已经不是我能惦记的了,不过我倒是可以考虑屈就一下,季天青占了我的女人,那我是不是也能占了他的女人?”

我惊的赶忙松开了他的手,他有些疯狂的笑着直起身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过你该谢谢他,他为了救你,答应了老爷子这件事,我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偏爱他,放了你又许了季天青自己的孙女,这等恩宠,岂是我能觊觎的?”

我要下床,腿软的像面条一样,陆劲辰轻蔑的瞪了我一眼,出门之后将门上了锁。

我扑在门上咚的一声,外面也完全没有人在意,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头上的伤又磕裂了,血渗出纱布流下来,我也全无知觉。

这真是天意,以前季天青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珍惜,后来我失忆了,幸运的失而复得,我不信任。

因为我不信任,我自私,所以总会出现这样的一天。

想来也是我咎由自取。

我爬回了床上,趴在上面一动未动,头上的血还在流,我这稀有的熊猫血染了一条被单,不知道会不会有点不一样的色彩。

只可惜,身体的机制也不允许我就这么死了,瘾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像是将死的鱼翻在岸上一般的在地上打挺滚爬,就像那老头子说的,真的很想像狗一样的乞求,扔掉道德,尊严和人格其实就是一秒钟的事,理智的弦早就已经快要断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生念姊的时候我以为其实已经是两只脚迈进地狱了,但经历了现在这样的几天后我才明白,这世间只有更苦,没有最苦。

陆劲辰开门,看到我趴在地上,也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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