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成千上万病人的同时,柯以铨也见证了中国神经外科医学的进步
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
文
陈斯鑫编辑
陈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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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2月14日下午五点,在厦门举办的一个呼吸高峰论坛上,刚刚做完会议总结的柯以铨教授,来不及喝口水就被拉到隔壁接受采访,到六点半晚宴前的短短一个半小时,是我们预约了半个月争取到的采访时间。
柯以铨身材高大,走路带风,看人的眼神和脸上的笑容能在瞬间传递出亲和力,让人觉得舒坦而有安全感。
年从第一*医大学毕业以来,柯以铨已经当了35年神经外科医生,也做了35年教研工作,现在他是医院神经外科的主任医师,同时也是学校的教授,五名博士研究生的导师。
“吃啥都不香,睡觉最香”
作为医生,柯以铨擅长重型颅脑损伤的救治,颅内及脊髓神经肿瘤的显微外科微创治疗及脑出血的外科治疗。几十年下来,柯以铨平均一年要操刀一两百台手术,高峰时候一天两三台,一台手术要几个小时。柯以铨的最长记录是一台手术33个小时。当时的病人是一名16岁的中学生,学习成绩很好,家境也不错,不幸小脑跟脊髓长了肿瘤,从后颅一直开刀到腰部,手术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必需两组医生轮流。星期四进去,直到星期六才出来。“手术是高度紧张状态,手术台上什么也不想,一下来整个人是瘫了,坐下来一躺就睡着了。吃啥都不香,睡觉最香。”回忆起八九年前那次手术,他依然感慨。
另一名让柯以铨印象深刻的病人是只有11个月大的小孩,长了个瘤,当时刚好是医患关系比较紧张的时候,家长医院,因为孩子太小,没人敢接。后来找到柯以铨,他也觉得很难,风险太大。“大家都不愿意做,那(我)就做吧。做完之后这小孩现在挺好的,都上学了,应该有七八年了,偶尔会回来复查。小孩啊,如果好了我们也很高兴很开心。”说到这里,柯以铨发出欣慰的笑声。
在柯以铨看来,颅底手术是最难的,医生要很有耐心,很精细,要把病人的脑袋搬开,搬开还不行,底下还有很多神经,还有血管,跟拆炸弹似的,要避免血管破裂,也要保护神经,所以特别难。
所有手术都要术前讨论,科室里所有人都要参加,不是一个人说了算,重大手术还要请麻醉医生,请术后护理医生,因为可能会影响到消化并发症的问题,影响到呼吸道的管理。柯以铨补充说:“围手术期(围绕手术的一个全过程,从病人决定接受手术治疗开始到手术治疗直至基本康复,包含手术前、手术中及手术后的一段时间)呼吸道管理还是很重要,特别是年纪大的人、吸烟的人,肺部功能不好,手术后肺部并发症非常常见,所有进ICU的重症病人都有这种可能性。预防上还是要重视,最终目的是痰能排出来,第二是增强抵抗力。”
通过术前讨论综合大家的意见,把可能预见的问题都考虑到,主诊医生心里有数了,一旦出现问题不会很紧张。虽然难,但是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时候要停下来。“尽量保证病人的安全。”柯以铨解释说,“年轻医生创新、大胆是好事情,但是创新、大胆必须是在安全的基础上。”
救治成千上万病人的同时,柯以铨也见证了中国神经外科医学的进步。
以前脑外科来个外伤病人,不知道脑袋里哪里出血,只能根据病人受伤情形分析,实在分析不出来,只能钻孔探查,确认出血了再把脑袋打开,这边钻了没出血,只能那边再钻一个。现在CT(ComputedTomography,即电子计算机断层扫描)可以精确定位出血部位,甚至可以做到功能定位,比如手的活动对应到大脑那个部位,这是诊断方面的进步。第二是器材进步,显微镜可以看到细微的地方,手术的器材小型化,可以做微创手术,创伤更小。第三是医生技术的进步,借助显微镜可以观察更清楚,分离更明确,比如神经外科常见的脑膜瘤,以前做一次手术输几千毫升血是很正常的,现在可以清楚看到具体哪条是供应血管,哪条是正常血管,把供应血管堵住,基本可以不输血或者输很少量血。
“‘大病不出县’是最切合实际的学术交流”
柯以铨亲历的35年,中国神经外科已经逐步发展到国际先进水平。“很多医生手术技巧已经很好了,但是缺少的是设备的精细化,以及大型设备的普及。”
在学术上,近年来柯以铨作为项目负责人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2项、省部级基金4项。迄今为止,柯以铨以通讯作者、第一作者发表SCI论文20余篇,最高影响因子11.。(SCI是“ScientificCitationIndex”的简称,是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编辑出版的引文索引类刊物。前两年内,某一刊物发表的论文,被已经进入SCI刊物的论文所引用的总次数,除以该刊物这一时期内的论文总数,即为该刊物的影响因子。)现在国际神经外科比较